我是消失了两个多月的老村长
一回来发现撸否的编辑版面都换掉了
好不习惯啊 没办法全屏编辑了
全员同龄
subaru线的第三人称。
BGM Anesthetic —— Matryoshk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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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】
第一次遇见是在一个酒吧里。
规模比较小的那种清吧,位置挺隐蔽,人却不少。
过道的位置也有许多年轻人拿着杯子在聊天,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。
灯光很暗,深橙色的墙壁使得环境更封闭了一些,据说已经开业半年多了,但涩谷仍然能够嗅到那股子若隐若现的油漆味,和空气清新剂混合在一起。墙上还挂着不少假当代艺术作品,肉眼可见的廉价。
酒却意外地很不错。
涩谷向内衣外穿的酒保打了个手势,第二杯加足了味美思的干马提尼很快就放在他面前。
女酒保的长相是他喜欢的类型,但身材过于干瘪,看起来手感一定不会好。
他像猫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杯中的酒。
“你们这马提尼里的味美思是不是加得有点多了啊。”
涩谷是多加味美思的那类型,所以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在意。他轻轻侧了侧头,试图看清旁边的人。
一个穿着灰色连帽卫衣的男人,稍短的卷发看起来就像刚睡醒,侧脸像刀削一样的清瘦。
“那我帮你换一杯?”女酒保用修长的手指敲着酒杯附近的桌面。
“没事,这样我也能喝。”酒客眯着眼睛笑起来,接着把目光聚集在酒保的指尖。“啊,你的指甲颜色好漂亮啊。”
他稍作了一个请求的手势,对方耸耸肩,把手向前递了递,被灰卫衣顺势握住。
“不过这么漂亮的手,涂什么都会好看吧。”他笑嘻嘻地讲。
呜——哇。
涩谷把身子稍稍移了移,想起身去别处。竟然能碰见这么昭和年代的把妹方法,着实有些想笑。
但没有站稳,就被人迎面扑了上来。
“subaru我们准备去第二家了你去不去!”锦户一脸喝得正是时候的样子。
“我就不去了,有些困了。”涩谷把酒放下,拉了拉自己的牛仔外套。
“欸——好吧,那你自己能回家吗?”
和锦户一行人道别之后,他转身独自走向宽敞一些的街道。
凌晨一点多的小巷,稀稀拉拉有一些刚刚结束聚会的人。
秋天的夜晚有些凉,他拉紧了自己的衣服,戴上耳机,Albert King的声线被细小的电流声干扰着,听起来音质并不是很好,但涩谷小声地跟着哼了起来。
越走道路越宽,人却越来越少。
不知怎么他忍不住想起刚刚昭和感的灰卫衣。
刚准备伸出手叫车,就感觉衣服被人拽住了。
他迅速地转头,并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巧了。
就是那个灰卫衣。
涩谷愣了一秒才想起来要摘耳机。
只听见他说的后半句。
“......的话我觉得自己会后悔。”
“哈?”
【2】
后来炮第二回的时候,涩谷才知道了他的全名。
“你不在乎我是谁吗?”说这话的丸山摸着他后颈微微凸起的小痣。
“嗯......不太在乎。” 他翻身把丸山压在身下,有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涩谷并不是同性恋,哪怕现在也不这么认为。
但身体的契合真的是一种奇迹。
性其实很纯洁,它不需要太多前提或条件干扰,来临的时候总是猝不及防又让人着迷。
丸山的技巧好得令人咂舌,几乎要把他掏空。
他们在加班之后的深夜一起去吃杂志上推荐的小店,猜拳决定谁买单,在无人的小路追逐嬉闹。经常是涩谷嘲笑对方段子又冷又旧之后,被抵在拐角的背光里深吻,融化在彼此变得炙热的温度里。
可是谁也没说要在一起。
“我还以为你喜欢那个女酒保。”
“我是喜欢啊。”丸山用手捏着涩谷的耳垂,略略撑开他的耳洞观察。“但对我来说‘喜欢‘,可能就像‘好可爱’一样,就是一种感叹。”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。“但你不太一样。”
“怎么不一样了?”
“唔——”丸山歪了歪头,他说不上来。
中学时代的时候,涩谷有过一个女朋友。
是班里的宣传委员。
交往之后的第一个夏天俩人一起去看了花火大会,对方穿了浴衣来。
平时只会在学校讨论颜文字如何可爱、妆容或染发潮流的女生,忽然穿起古典又传统的衣服来,在裙摆和木屐的限制下,举手投足之间都加深了一层女性的柔美,这对于任何一个青春期的少年来说都是致命的。
他担心她会饿,提前买好了炸鸡,那焦黄的鸡肉刚刚出锅,还在吱吱冒着油。
混合着食物和烟火的味道,还有比这些都更为强烈的荷尔蒙气息,两个人在树下小心翼翼又坦诚地交换着无比油腻的吻。
后来送女生到家楼下的时候,被告知今晚家里没有人。
于是17岁的涩谷昴第一次见到了天堂。
他当时觉得,自己肯定是要娶她的。
可是年轻人的爱恋好像就是那么的来势汹汹、又能不动声色地消失。
高三的时候分了一次班,涩谷在3班,对方在另一栋教学楼的8班。
毕业之前都没有再见过面。
很快丸山重新爬上他的身体。
高潮快来临的时候丸山在他耳边低语说。
“请在我还喜欢你的时候尽情利用我。”
事后涩谷带着满足感和疲惫昏昏欲睡。
在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女生的脸。
【3】
难得今天不用加班,锦户扭过来询问大家要不要去新开的炸鸡店。
“我今晚有约了。”涩谷第一个拒绝。
“谁?”
“你管我。”
锦户给村上递了一个眼神,对方马上心知肚明地给横山发邮件。
“别费心思了,不是你们想的那样。”他收拾了东西,把背包往肩膀上一搭就出了工作室。
“...所以又是炮友?”
“唔...应该是吧。”
上大学的时候涩谷开始不定期交炮友。
用他的话说就是“速食性行为”。既可以解决现实的生理问题,又不用陷入经营感情的困扰。快餐省时又好吃,哪怕没营养,多出来那么老多维持关系的精力和时间干点啥不好。
到后来连村上都说,不操心subaru了,他也不是傻子,自己会整理好生活的。
对涩谷来说像是丸山这种感情泛滥的人,是最合适的。
涩谷不善于沟通,但和丸山可以直接跳过解释的部分,迅速进入正题,之后也能相安无事地淡漠,免去很多纠缠的麻烦。
即便已经半同居状态。
夜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身边的人,一直摸到对方软乎乎的小肚子,听到丸山带着浓重鼻音的询问,才又肯翻身睡去。
唱片机旁边叠加了不少丸山喜欢的乐队,自己以前总是听的碟已经放在了最下面。
漱口杯里挨着他的牙刷的是丸山的,每次刷牙都要把另一根拿出来插在别的地方,起床气很大的时候,涩谷就觉得很麻烦,但也一直没有去买多一个漱口杯。
一次在冰箱里发现自己最讨厌的香菇,他发了很大的脾气,命令丸山把香菇想办法尽快吃掉,挨过香菇的所有餐具都好好清洗一遍。结果后者在切菜的时候伤了手,涩谷主动做了人生中的第一道香菇肉丸汤。
柜子里放俩人内裤的小抽屉本来是分开的,一次没注意就习惯性地变成了同一个,花色也越买越相近,相近到丸山当时经常会展开一条问他“这是你的还是我的?”。
即便是这样。
“5点钟方向,妹子超正。”坐在对面的丸山挤眉弄眼。
涩谷正在专心往嘴里塞涮好的嫩牛肉,混合着柠檬汤料是他的最爱。
“你快点看她要走了!”
把食物嚼完才回头的涩谷刚刚好看到女人起身的样子,胸前十分有料。
“哦。”他小声评价着。“nice。”
“subaru要不要去要电话?”
“哈?”他摇头。
“那我就去要咯?”
“...真的假的?”他停下咀嚼。
“欸?”
“...啊,可以哦!”反应过来的涩谷放下筷子,冲着丸山点头。
“...嘛。”
气氛一时有些尴尬,还好菜上的及时。
出店的时候涩谷以今晚还有工作要做于是和丸山道别,转身就约了横山出来喝酒。
横山赶过来的时候涩谷已经先自个儿喝了几轮了,趴在桌子上大着舌头冲他质问为什么这么久。
之后横山又花了好一阵子才滤清他的话头,震惊之余马上就理解了下来。
“subaru,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?”
见到桌子上的人泥一动不动,横山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。“你胆小懦弱,倔强清高,说什么潇洒上阵啊,你不过就是害怕被伤害罢了。这么多年你表面上嘴硬,实际上心里的想法你门儿清。形式算个屁,原则算个屁,都是你自欺欺人。”
见涩谷没反应,横山估摸着他大概睡着了,心里想着自己话又白说的时候,他听见涩谷小声地重复着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
我知道。
他就像藤蔓一样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纵横交错着填满了所有空隙,连根都找不到在哪里了。他热情有余又用情不专,全情投入地拥抱每一个人,每一个都像是这世间的最后一位爱人。当你开始认真的时候,他忽然能抽身游走,仿佛午夜十二点的魔法之钟被敲响,你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来过。
【4】
酒醒的涩谷依旧该咋样咋样,好像丝毫不记得那个晚上最后拉着横山说了什么。
横山这边呢,也懒得再去费什么口舌,说到底还是涩谷自己的生活。但去买了一盒清洗用的必备药品偷偷塞给他,脸红红地说你这家伙要保护好自己,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。
但涩谷其实都不好意思说,他和丸山已经结束了。
他们已经恢复到朋友的关系,偶尔约出来吃饭或者喝酒,有时也会因为租了碟想一起看而寄宿在涩谷家,但什么也不会发生。
丸山睡在客厅,涩谷在卧室。
半夜起来喝水或者上厕所的时候,就能看到丸山睡得四仰八叉的,睡相很不好。
以前他们睡一起的时候丸山也会挤他,跟醒着的时候一样多动,被挤醒的涩谷恨不得把他连人带被子都扔到门外去,但是看到他熟睡的脸又会不忍心。
今天丸山意外地睡得很安稳,手脚都乖乖地躺在被子里。
阳台的门有些被吹开了,涩谷心想明明睡前有关好,边走了过去将它关严。
然后他就听见丸山在叫他。
“subaru。”
他半跪着,向涩谷靠近。
“我睡不着。”
“天已经快亮了,睡不着就起来吧?”
丸山摇摇头,捏住了涩谷的一只手腕、动作很慢但力气很大。
如果是更清醒一点的状态,涩谷一定会甩开装作很嫌弃的样子。可是他没能这么做,因为丸山的眼神里闪着什么东西,让他说不清,可却有些渴望能够解开的东西。
过了好一会儿,丸山揉了揉眼睛,然后笑了,和平时一样。
“有点饿了。”他说。
【5】
后来有一次,涩谷在街上碰到了自己中学时代的那个女朋友。
是在一个书店的门前,两个人都挺惊讶。
对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,一个6岁,另一个只有1岁。
涩谷喜欢孩子就多逗了一会儿。
“感觉你现在精神好像好了很多。”女人刚说出口就捂住了嘴。“啊抱歉,这么说好像有些唐突了。”
“没事没事,唔,是吗?这样啊。”
“嗯,就是比之前同学聚会几次看到你都精神了不少,那时候你看起来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,毕业的时候也是...还有担心过你,这样真是太好了。”
听到这里的时候涩谷的目光不自主地集中在她身后、玻璃窗之后的丸山身上。
于是她也顺着涩谷往后望。
丸山站在木架子前,正在翻阅一本外国小说。
“是朋友吗?”她回过头来问。
“不...”
丸山正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连帽卫衣,就是他们遇见时穿的那一件。刘海有些长了,于是他伸出手去拨了一下,接着翻看了一下书背的价格,放在了自己的篮子里。
涩谷把目光重新对上女人的眼睛。
“是我喜欢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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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过雨之后的空气还是很闷。